老病~休矣~

2007061604:47

  生、老、病、死;人生四大過程,是大部分人必經的,在生命中,以「生」是最可喜的,另三項就看各人際遇與造化!?

  週二,台北好不容易放晴,與容妹出去走走,順便陪她去「榮總」拿藥,帶口罩麻煩,就在第一門診中心門外等她。

  賣場、遊樂地區;門庭若市,是理所當然之事,在榮總短短二十分鐘的等待,熙來人往的人群,絕不輸於遊樂場所,惟一不同的:「進出的人,沒有笑容;只有病容或無奈」。當日所見,以「老而有病、行動不便者為多」,陪同者大多是外勞,也有兒女陪伴在側,外勞大多笑容滿面,大約:「拿人錢財、與人消災,」或可乘此出遊。

  若是兒女陪同,百分之八十的表情、態度則迥異。或不耐、或無言、或疾言厲色,僅有少數兒女輕柔的攙扶、細聲慢語的哄著老人家,冷眼旁觀這些情景,真是百感交集!

  曾進出醫院多次,看盡陪病百態,一般在醫院陪伴病人的,以老婆、女兒、看護、外勞為多。老公與兒子,探病的多、陪病的少,大多以工作繁忙、開會為由,坐一坐、問幾句,就匆匆離去。

  自四、五十年前開始,家庭的經濟來源,已非由男人獨自擔負「養家」重責、女人僅只照顧家庭而已,必須雙薪收入,家庭成員才能得以溫飽。可是每每在重要時刻,男主人卻選擇缺席,這現象到現在為止、似乎並未因兩性平權而改善。是女性縱容?還是「大男人主義」實際並未消失?想不透這一點?

  父母對子女的愛,自孩子出生、直到成長,始終如一,操心到撒手而去為止。一旦病倒,上也者,兒女相互分擔責任,輪流照顧,或出錢、或出力。其次,僅出錢、不見人影。等而下之,視而不見。當日見大多數陪同的兒女,對老弱父母的態度,少有笑臉,只有:「無奈、與不耐,甚至無言!」想不透的第二點!?

  當日,最為感傷的,見一位年近八十好幾的老先生,兒子將車停在門診候車處,僅下車打開車門,接過老父的「助步器」放到車子前座,老先生步履蹣跚、吃力、顫抖的,一步、一步、走向車門,兒子站在一旁,冷冷的看著、沒有攙扶與言語,老人家像老狗一樣的、爬進車子後座,氣吁吁的好不容易坐穩,兒子立刻用力的關上車門,坐上駕駛座,疾駛而去。

  另一位老婦人,年齡與我大約相仿,六十多近七十左右吧!一個人慢慢的從輪椅上站起來,小心的將輪椅摺合好,用發抖的雙手、扶著仍會滑動的輪椅,左顧右盼張望著,正想幫她把輪椅剎車紐按下,不知是女兒?還是媳婦?走到老婦人身邊,不耐的說:

「我去開車,在這裡等我!」此時,容妹在身後拍我一下:

「藥拿好啦!我們走吧」。

  看了兩幕父子、母女不對等的愛,怔怔的由門診前的座椅站起來。搖搖頭、嘆口氣!容妹以為我等得不耐煩,說:

「才一會兒功夫,就沒耐性哪?」

「沒的事!」

  第一門診的正對面,有一株鳳凰木,還剩餘一些花瓣,大約最近的大雨,將豔麗火紅的鳳凰花,打得僅看到少許花朵,用手機拍下這殘餘的花景,容妹笑罵的說:

「這有什麼好拍?花都謝啦!神經病!」

「試試看!能不能抓住一丁點火紅?」

  讓這一丁點的【紅】!驅走沉重的喟嘆與疑惑吧?